像我這樣的人，你究竟看上了我什麽呢？

白薇一雙眼睛圓不溜秋地望著他，臉上還掛著那種女孩特有的明媚笑容，這種笑，他很想自私的攏在自己眼裏，不讓別人看到。

“那你呢？你看上了我什麽？錢嗎？”本是一句玩笑似的問題，可出來之後，氣氛似乎突然有些改變。

白薇托著腮幫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，提到錢的時候，他的面色毫無異樣，沒有任何不適之色。

“如果我是錢，你是不是會很嫌棄我？”傅齊聲慢悠悠地著，想從她眼裏看出些什麽，可沒想到她卻坦率的搖了搖頭。

“如果是為了錢，或許我會輕松一些，傅齊聲，你知道的，太真心的東西我承受不起。”她聳了聳肩，這話倒是的不假，她從未過和他是正式的那種男女朋友關系，更別他們之間的關系，其實更像是那種維持著的不正當的關系。

傅齊聲心裏忽然有些悶煩，剛才還殘存在心裏的那股愉悅，一下蕩然無存，或許就真的是這樣吧，他們之間本來就相差的太多，反而更不容易互相走近，他們的開始，就是始於那樣一場荒唐的偷腥，又怎麽去談所謂的以後。

“這樣你是不是就沒有一點壓力了？”他沈下聲音問道。

白薇很坦白，甚至對他，沒有任何隱瞞之色：“是。”

他的眼裏漸漸有什麽東西沈了下來，可白薇懶得再去探究，阿K的對，這裏只是她散心的地方而已，傅齊聲只是她的過客，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，也不可能為了他留在這個地方，既然是一晌貪歡，就要做好最後分開時的準備。

傅齊聲這晚破天荒的沒有留在白薇這裏，白薇也不挽留，叮囑他路上心，便關了門，她從不知道他的背景，甚至連他是什麽樣的人都不算真正了解，還有他為何急著要那麽多的錢，這些問題仿佛梗在了她心裏，他卻從來不曾主動起。

既然他不，她自然也就不會過問，本就是他應得的，問了又如何呢？

……

傍晚時分，傅齊聲下意識地往那個窗口的位置看去，沒有白薇的身影，自從那晚他從她哪裏出來之後，他們就再也沒有彼此聯系過了，他不去找她，她也不主動找他，好像突然之間兩個人就失聯了。

究竟是為什麽？是因為他心裏的那股驕傲作祟？明明接受了她的那些錢，被她三言兩語嘲諷幾句又如何呢？他們之間，本就是他處了下風。

“傅齊聲，你在想什麽呢？我來找過你幾次了，你都不在這裏，你去哪裏了？”

冷不丁的，一個年輕的女孩的聲音響起，像脆鈴一般，他扭頭看去，就見自己的同學林琳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邊。

“你找我有什麽事？”他立刻恢覆清冷，不冷不熱地著。

林琳皺了皺眉，這個人，就不能對人熱情一點嗎？對每個人都是這樣一副樣，真是讓人難以親近。

“本想替你過生日，可是你生日那天怎麽都找不到人，今天什麽時候下班？我們同學想給你補過一個生日，你賞不賞臉？”林琳一口氣完，滿臉的期待，表情裏的期望不言而喻。

傅齊聲並不是那麽好約的，所有人都知道，他一貫不參加任何同學聚會，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，喜歡清凈，平常也沒有特別要好的同學，唯一關系要好一些的俱是林琳，所以同學們之間常會起哄，自然而然的將他們兩個人湊成一對。

就連這次想請傅齊聲出去聚會，還得讓林琳出馬。

林琳對此並沒有抱多大希望，她自認為太了解傅齊聲，他從來沒有參加過此類聚會，這次也並不會例外。

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，傅齊聲居然問了一句：“時間，地點。”

她一時楞住了，沒有反應過來，呆滯地望著他，像是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。

“怎麽了？”傅齊聲不動聲色地問道。

林琳立刻反應過來，欣喜地狂搖頭：“不是，只是太意外了，你應該快下班了吧？我在這裏等你下班，然後我們一塊兒過去？”

傅齊聲看了她一會兒，沒有任何疑意，她也就當他答應了，點了杯咖啡，往白薇常坐的那個位置上一坐。

他遠遠地看著她，瞬間有些恍惚，腦海裏閃過白薇坐在那裏時的畫面，那時她常直勾勾地遠遠地望著他傻笑，等他下班，兩個人手牽手著手一起去往她所住的酒店。

他嘴角驀地泛起一抹冷笑，轉身幹活去了。

酒吧裏音樂聲轟鳴，林琳拉著傅齊聲好不容易擠到了角落的位置，同學們早就已經玩了快半局了，一見到他們，立刻起哄起來。

“哇，我們大美女林琳的魅力果然一點也沒減，連傅齊聲這樣的冰山都被她馴服了，齊聲，來，坐這裏。”

其中一個胖嘟嘟的男生朝傅齊聲招了招手，傅齊聲仿佛沒聽見似的，往最外面的位置一坐，林琳見狀，挨著他坐了下來。

“傅大帥哥，遲到了要自罰三杯。”

其他人一陣起哄，林琳剛想制止，然而傅齊聲卻拿起酒杯，毫不含糊地三杯下肚，她有些懵了，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傅齊聲嗎？

他今天是怎麽了？發生了什麽事？

“傅大帥哥真是豪爽，以前怎麽沒有發現傅大帥哥這麽會玩？”

“那可是林琳的功勞，人家是給林琳的面，你以為沒有林琳把傅大帥哥叫來，我們能在這裏跟傅大帥哥一起喝酒？是吧林琳？”

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的，言語間卻全是對林琳的欽佩和羨慕，誰不知道傅齊聲難請，這些年在他那裏碰過釘的可不少，男的女的都有，只有林琳做到了。

林琳幹笑一聲，但心裏卻忽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優越感，她偷偷那眼睛的餘光瞟向身邊的傅齊聲，在他心裏她應該是有些特比的吧？否則為什麽今天會跟她來這裏呢？否則她們那麽了，他為什麽一點都不出言反駁呢？

傅齊聲卻只自顧自地晃著酒杯，這燈紅酒綠，音樂震耳欲聾，他原是最不喜歡這樣的地方的人。

可是白薇卻很喜歡。

從傅齊聲被那個陌生的女孩拉著帶進來的那一刻開始，白薇就註意到了他們，起來也是奇怪，只要是傅齊聲在的地方，她總能一眼就在人群裏把他認出來。

他居然跟著一個女孩來這種地方？目光跟隨著他，才發現那邊有許多男女聚在一起，應該是類似同學聚會之類的，眼見他不聲不響地連續三杯酒下肚，她幾乎有些按耐不住了。

他是不是傻？不知道這酒後勁多足？真以為自己酒量很好千杯不醉？

“阿薇，你在發什麽呆？到你了，快出牌。”阿K碰了碰她的胳膊，在她耳邊大聲地提醒她。

白薇看了一眼手裏的牌，意興闌珊，忽地將手裏的一把牌往桌上一扔，：“累了，不玩了，回去睡覺了。”

阿K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懵，一把抓住她：“怎麽了？”

“什麽怎麽了？突然不想玩了還不行？”她不耐煩地吼了回去，甩開他的手起身喚來服務員買了單，想了想，再服務生耳邊聲了些什麽，旋即刷了卡，自顧自地出了酒吧。

“阿K，她這是怎麽了？沒人得罪她吧？”有人聲問道。

“不知道，她就那樣，脾氣怪得很，不用管她，我們繼續玩我們的。”阿K的心思立刻從白薇身上扯開了。

那邊玩得差不多了，有人叫來服務生買單，服務生卻擺手搖頭，笑著：“你們這桌已經有人買過單了。”

眾人楞住，面面相覷。

“買過單了？誰買的單？”

“那位姐只，替一位叫做傅齊聲的先生買的單，就當是傅齊聲先生請大家喝酒了。”

傅齊聲臉色猝然一變，其他人全部齊刷刷地看向了他，不明所以，誰不知道傅齊聲近階段手頭拮據，更何況，是哪位姐出手這麽闊綽還替他們買單？

林琳擔心地碰了碰傅齊聲的胳膊：“是不是出什麽事了？”

傅齊聲忽然站了起來，冷著一張臉，腳步一刻不停地沖出了酒吧，可酒吧外哪裏有白薇的身影，冰冷的天，他在外面駐足了許久，想象著白薇惡作劇般地叫來服務生替他們買單，心裏仿佛被鑿出了一個大窟窿，手腳更加冰涼。

林琳擔心他，也跟著他沖了出去：“傅齊聲，有什麽我可以幫你的嗎？”

傅齊聲卻一動不動，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，她看著這樣的他，心裏沒來由的感到慌張。

半晌，他才像是終於放棄了一般，淡漠地對她道：“算了，回去吧。”

然而一轉身，他渾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瞬間被凝住了。

白薇就倚靠在酒吧門口的紅磚墻壁上，雙手抱胸，歪著腦袋笑瞇瞇地望著他們，那樣的眼神，比這夜晚的天氣更加令人感覺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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